杨稹看到周婉宁时,皱起眉:“姑娘是?”
周婉宁正要自报家门,“我是……”
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却过来行礼,“先生好。”
杨稹摸了摸孩子的头:“好久不见了,砚哥儿。”
两个孩子失踪以后,读书一事就停了,杨稹也没再见过两个孩子。
如今居然在元宵节看花灯遇上,也是有缘。
砚哥儿眼睛亮亮的,“我听说衍哥儿他们也会来看花灯,就求了家里,天天来看。先生,您要是看到衍哥儿和我娘亲,麻烦告诉我一声。”
砚哥儿知道是娘亲把他从坏人手里救了出去,她自已却被坏人抓走,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他只盼娘亲能平安回来。
以后他再也不嫉妒衍哥儿了,好好让娘亲的孩子,好好孝顺娘亲。
哪怕能让他再看娘亲一眼,就一眼,他就心记意足了。
至于杨先生面前这位长得像娘亲的女人,他看一眼就知道,她不是娘亲。
杨稹眼神微凝。
衍哥儿要来看花灯?
宫里的消息隐秘,他打探不到。
衍哥儿能出来看花灯,是不是苏皇后没死,还活着?
否则,衍哥儿怎么会有心情来看花灯呢?
他的心脏不由得收紧。
点头,“你注意安全,别乱走,看到了我会派人告诉你。”
妻子王氏牵着儿子耕哥儿走过来,手里拿着刚买到的螃蟹灯:
“你看,耕哥儿很喜欢,非要买这个。”
杨稹有点心不在焉,“孩子喜欢就好,牵着他的手,跟着我,可别走丢了。”
王氏带着病气的脸上笑吟吟:“好。”
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周婉宁,见杨稹没有介绍的意思,也没有说话。
夫君长得好看又有才华,年纪轻轻就是状元郎。
想投怀送抱的女子不知有多少。
好在他素来洁身自好,待她一向温和有礼。
尤其是那年被歹人伤害后,她的身子一直不好。
他对她又添了几分愧疚,日常待她又多添了几分温柔和耐心。
如今杨家节节高升,这样的日子,很有盼头。
她也并不在乎那些凑到夫君身边的女子。
耕哥儿伸手,想让爹爹抱。
杨稹抱起孩子,眼神在街上扫荡着。
如果衍哥儿出来,身边应该会有大量扈从的。
就连砚哥儿,他身边都有五六个身强力壮、眼神锐利的男子保护他。
他不知道自已在盼望什么。
一家人拐上另一条街。
杨稹突然顿住脚步。
左手边的那条街上,人少多了。
有行人想过去,却被人墙拦住。
情况有点不对劲。
杨稹站在路口仔细观瞧。
隔着人墙,远处街道上,有几个人正在看花灯。
和砚哥儿个头差不多的孩子手里提着一盏灯边跑边喊:“娘亲,娘亲,你看!”
杨稹身l不由自主地绷紧,呼吸都有些凝滞。
他看向那个身披斗篷的婀娜女子身影。
斗篷的兜帽遮住她的脸,宽大的斗篷遮住身形,他完全看不出那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。
万一是呢?
花灯街就在皇宫门口,能在这里戒严一条街看花灯的,除了皇家,没有谁有那个实力。
她回来了?
安然无恙地回来了?
“夫君,你在看什么?”王氏好奇地问,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。
杨稹眨了眨眼睛,收回视线,“看那边一家子,和我们倒有点像。”
王氏笑着把耕哥儿的斗篷扯平:“累不累,抱累了就把孩子放下来。”
正在这时,那个带着兜帽的女子转过身,指向这边。
杨稹无意间看过去,眼神定住了。
灯火葳蕤。
女人一双眼睛很大,怯生生又无辜,指着他这边的什么。
她身旁的挺拔男子挽着她的肩,低头说了一句什么。
很快就有人过来,把他身后那个店铺外头挂着的一个兔子料丝灯买走。
很快,那个兔子料丝灯到了女人手里。